,这半时辰过去早得染风寒。
“那我现在自己去端可以吗?”
“当然可以。”
冉漾没犹豫,直接顺着宫女指的方向去了,去时膳房只剩一碗姜汤,孤零零的放在那,再漾觉得自己挺幸运,赶紧上前把汤端了回来。
她把递到夕落面前,对她道:“快喝。'
夕落推给她:“你也淋雨了。”
冉漾:“我壮的像牛,不需要。”
恰逢这时,房门被敲响。
“冉姑娘,殿下让您过去。”
冉
漾料到这一茬,她回头对夕落道:
“别担心,二公子说如果有人欺负我,我可以报官找他。”
她走出房门时回头看了一眼。
那碗姜汤在昏暗房间里热气袅袅,模糊了夕落的脸。
外面暴雨如注。
冉漾随宫女走过长长曲折长廊,继而在一处宫殿前停下,再漾踏入殿中,此时房内只剩一个太医,周书禾靠在床边。
扶循正喂她喝药。
冉漾躬身行礼,两人齐齐望了过来。
气氛有些沉默,最后是扶循先开口:“冉姑娘,你是故意的吗。”
“对茴茴怀恨在心?所以你今日才见死不救,你既能那么轻易拉过支夕落,茴茴离你那么近,你顺便救她,应当不算难事。”
冉漾先回答:“不是故意的。
又
回答:“是难事。”
扶循:“是难事吗?大家有目共睹,你当时可以救她。”
冉漾:“是,可以救。”
“但需要冒险,我不想冒险。”
这话与那日丛林深处的场景重合,再漾兴许是无意的,但此刻的确像是一个无形的巴掌,不知打在了谁的脸上。
周书禾缓缓抬眼,除却被遮掩的身体,她下巴上有一道明显划痕,太医道这会不会留把还是两说。
她目光幽幽,深不见底。
冉漾毫不心虚地与她对视。
“这下可以一笔勾销了吗。”
她声音沙哑,突兀地问。
冉漾:“随您。”
周书禾轻笑一声:“你救了她,你以为她会领情吗。”
冉漾:“我救她只是为了不让她受伤,不是为了让她领情。”
周书禾愣了下,随即眼底泛出几丝恶劣,她盯着冉漾道:“是吗。”
“真叫人感动。我倒好奇,今日过后,你们还能不能继续做朋友。”
冉漾皱起眉:“什么意思?”
周书禾却已经闭了眼,她缓缓道:“母亲,我累了。”
扶循将瓷碗放在一旁,随即站起身来道:“冉姑娘,我们出去再说吧。”
冉漾还在想周书的话是何意。
扶循关上房门,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殿,大雨滂沱,雨幕下一切都模糊起来。
“冉姑娘,上次的事的确是我的不对。”
夫人声音亲和,在事情已经过去数天之后,终于向她承认了自己的错误。
冉漾有些意外,她嗯了一声。
这下轮到扶循意外了,她惊讶于再漾就这么应下了,一般人可还是要说两句诸如“没事”“事情已经过去了您别放心上”等等恭维之话的。
“书自幼跟在我身边长大,她偶尔是任性了些,但本性不坏。冉姑娘,希望下次你可以不计前嫌。”
冉漾知道,这还是认为她是故意的。
冉漾道:“殿下,当时比我离得更近的有很多人,他们完全有机会救您女儿,我想您应该去质问他们为什么只动嘴,不动手。”
“而不是在这里说教我。”
扶循脸色一沉,道: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?”
再漾站在她身边,道:“我当然知道。”
“殿下,您知错就好,我要回去了。”
扶循简直要被她气笑,她看向再漾:“她是我女儿,我护着她难道不是天经地义?”
冉漾道:“您护她是天经地义,但请不要伤害别人。我娘亲也很爱我,但她从来不会教我害人,她只会教我帮助别人。很显然,您在言传身教这方面,没给郡主一个好示范。”
这一番话说的无比直白。
扶循贵为长公主,哪能容忍一个小丫头这样出言不逊,她甚至怀疑再漾是不是活腻了,不由眉目冰冷道:
“你是听说我这两年脾气变好了吗。”
“你敢这样放肆,是季家给你的底气?"
冉漾不解道:“您要罚我吗,可我没有做错事。”
少女侧眸望向她,清凌凌的双眸在大雨弥漫的雾气中显得格外澄澈。
扶循看她那双温和的眉眼,不知为何竟在此刻,十分可笑地由这个小丫头,想起了她那个早死的驸马。
她甚至觉得他们有点像。
同样澄澈的眼睛,唇角下垂的弧度,偏头望过来的角度。
她发现她已经有几年没再想起那个一身书卷气的青男人了,她甚至都有些忘记他的模样。
如今她已年过四十,而那个男人在她记忆中,却永远都是干净俊秀的年轻模样。
以至于,她竟破天荒原谅了她。
“殿下?”
扶循回神,挪开目光:“罢了,你走吧。”
冉漾却没立即离开,而是问:“殿下,您知道郡主方才那句话什么意思吗?”
“ -->>
36、澄澈